奥斯曼土耳其与俄国之间的恩怨,绝非轻易能化解的纠葛。两百多年间,两国共交手27次俄土战争,每一次冲突都在不断消耗着土耳其这个昔日霸主的国力。到了19世纪,土耳其身上“病夫”的标签几乎成为不可抹去的印记。沙皇俄国越打越猛,土耳其的领土急剧缩水,简直像刀子割肉一样迅速。土耳其本想奋力跻身世界强国之列,结果却日渐衰败,最终沦为三流国家。这样的没落,能怪谁呢?彼时英国正当风头,土耳其只能被迫依附于这个大国。可惜英国那点本事也被崛起的德国逐渐蚕食,实力难免被稀释殆尽。
英国和俄国之间虽然吵吵闹闹,甚至针锋相对,但至少让土耳其有了一方可以暂时依靠的“遮风挡雨”之地。可是德国崛起速度极快,迅速成为英国的新对手,这也促使英国与俄国的关系渐渐缓和。两国携手前进,土耳其的境地变得更加尴尬。表面上风平浪静,心里却苦不堪言。作为英国的小弟,土耳其内心充满不安,想换个新大哥?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,这话听着有道理,但与德国的关系虽日益密切,却始终未完全破冰。那时土耳其高层不得不无数次权衡利弊,最终只能咬牙一搏。
展开剩余86%随着局势的反复变换,土耳其越来越陷入无路可选的境地。大战爆发前夕,土耳其做了一件让人愤怒的事。为了壮大海军,他们不惜重金向英国订购了两艘巨型战列舰。当时连苏丹穆罕默德五世都把王冠拿去变卖以筹钱,可开战时,英国却无情扣押舰只,还冠冕堂皇地说“以后再说”。赔偿?英国根本不肯给,几十年赖账老资格,谁遇上都气得爆炸。这种对比让人心里火辣辣的。
与此同时,德国却大方许多,直接把两艘战列舰停靠在土耳其港口,豪爽地说“给你了”。比起小气的英国,德国的姿态显得更加阔绰。土耳其对此心生感激,谁还愿意待在那艘漏水的旧船上呢?在这乱世中,唯一能依靠的,就是自己的勇气和胆识。
然而,那个时候的土耳其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欺凌的“受气包”帝国了。1908年,充满民族主义热情的青年土耳其党掌权,国家机器重新运转。苏丹的地位变成了虚设,国家大权掌握在新党的手中。新党人满腔怨愤、焦躁且激进,经过反复权衡,最终在1914年11月选择投靠德国,同盟国成了土耳其最后的依靠。此刻,任何犹豫都不再可能,面对背后的冷刀子,土耳其只能搏一把。
而俄国又怎能坐视不理?东边英法紧逼,西边黑海和波罗的海皆被封锁,唯一可用的摩尔曼斯克前途未卜,远东海参崴更是被掠夺殆尽。在德国和土耳其的双重封锁下,俄罗斯的外援锐减95%,后路被完全切断,处境异常艰难。德军炮火连连,俄军节节败退,连求援都成了奢望。想靠英法救援,却寸步难行;而英法虽然有意击败敌人,却陷入泥潭,无法施展拳脚。此时,大英帝国的丘吉尔似乎灵光一现,提出了一套全新的作战计划。
计划很直白:英国舰队直接突入土耳其海峡,夺取伊斯坦布尔,切断土耳其的咽喉。一旦成功,就能为俄国打开后门,源源不断地输送补给。丘吉尔当机立断,1915年2月19日,62艘英国舰船连同众多法国舰队先后冲击达达尼尔海峡。平时被视为“西亚病夫”的土耳其,向来软弱无力,塞尔维亚和希腊都能在战场上给它点颜色。然而英国舰炮一开火,士气顿时崩溃。作战准备未尽充分,登陆点完全交给前线指挥随意选择,结果命运给了英军沉重一击。
英国人低估了德国派来的冯·赞德尔斯。自1913年起,这位德国军事顾问成为土军实权人物,与恩维尔帕夏关系密切,亲自担任抵抗英军的主将。土耳其虽装备老旧,炮台上的22门古炮平均携带50发炮弹,但面对英军“伊丽莎白女王”号和多艘老式战列舰的重火力,硬拼绝不是优势。高高在上的英国人根本没料到土军会掀起如此波澜。
3月18日,英舰浩荡进入海峡,原以为会一帆风顺,谁知战舰被困于狭窄的水道,形同笼中之鸟。古老的防御工事被双方拼尽全力攻防,英军实力看似碾压,实则忽视了水雷的威胁。上午11点,“不屈号”触雷炸开大洞,随后法国舰和英国旧舰纷纷沉没。战场局势瞬间逆转,英军将领罗贝克上将不得不果断撤退,保留主力为上策。
这场战斗,究竟是英军准备不足,还是过于自信?土耳其弹药即将耗尽,水雷也用光,若能多坚持一阵,或许形势会完全逆转。命运的残酷让英军措手不及,反倒给了土耳其喘息和反击的机会。英军随后调整策略,准备陆军登陆。因兵力紧张,东线苦战不休,只能派出被称为“农牧民战士”的澳新军团。别看这些新兵,他们的血性一点不输欧洲老牌强国。
一场新型的登陆战打响了,史无前例的登陆与反登陆搏斗让加里波利半岛成为“试验场”。1915年4月25日,联军大规模登陆,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。复杂地形令防御难度陡增,土军指挥官凯末尔紧抓时机,将德国顾问拉下火线,亲自指挥,誓死守卫高地。联军虽然顺利登陆,却被泥泞地形困住推进步伐。澳新军团虽然占领了部分薄弱环节,却被土军第19师血战击退。凯末尔借此战声名鹊起,后来更成为土耳其历史的关键人物,从小师长一路走到国父的宝座。
海滩变成泥泞陷阱,英法军队陷入困境,机枪与步炮稀少,死亡带如阴魂不散。尸体堆积,瘟疫蔓延,夜晚根本无力挖掘战壕,英军脆弱一面暴露无遗,战争变成了残酷的消耗战。澳新军团坚守“澳新军团湾”,即使如今去土耳其旅游,这片海滩依旧能让人感受到当年血腥与痛苦。无数尸骸腐烂,气味刺鼻,战线近得令人胆寒。战时双方仇恨虽深,平时却时有烟酒相伴,仇恨竟意外淡化。
英法不甘失败,5月发动多次猛攻,换来的是尸山血海。失利惨重,双方陷入僵局。英军增派三师进攻苏弗拉湾,凯末尔死守阵地,英军寸步难进。到十月,寒风骤起,暴雨夹雪,泥泞将海滩变成泥潭。冻死士兵常见,一万六千名伤员士气低落。最终,英军基钦纳将军决定撤退。撤退过程中秩序井然,物资几乎全留给土军,土军花了整整一个月才收拾完毕。究竟是天命如此,还是命中注定?
这场战役让土耳其比起四百年前攻占君士坦丁堡时更为自豪,从数据上看,这是一场挽回帝国颜面的胜利。英国的丘吉尔灰溜溜地下台,跑到前线当营长,也未算丢脸,后来又曲线重返政坛。俄国则彻底陷入绝境,无后援无物资,沙皇倒台,罗曼诺夫王朝轰然崩塌。澳新军团虽代价惨重,却反而增强了两国凝聚力,每年4月25日仍然被纪念。
军事细节令人心惊胆战。当时没有飞机轰炸,也无专用登陆艇,士兵只能划着木船,泥水里拼杀,血肉之躯在恶劣环境下经受考验。舰炮作用有限,没有飞机助阵无法摧毁敌阵,直到二战航母才真正改变战争格局。没有两栖坦克和装甲车,所有人只能任由死亡慢慢逼近。归根结底,协约国败在准备不足。到底是装备重要,还是勇气更胜一筹?
有人说这场战役无关全局,只是欧洲权力变动背后的一次微小插曲。或许如此,但它正是搅动帝国崩溃、新国家崛起的温床。加里波利至今依然存在,士兵的名字铭刻在纪念碑上。后人如何评判谁对谁错,或许只有时间能给出答案。故事讲完,历史继续滚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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